第三百一十九章、锦意身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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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氏没有直面回答,她问:“你在这里过的可还好?” 钟锦意略见母亲回避,心中略微有些受伤,再次问道:“母亲,我会死吗?” 孙氏微僵,她强制镇定道:“锦意,别瞎想,你就安心的住在这别庄,这可是沈家的别庄啊。” “母亲?” “母亲没用,如今只能如此,你且委屈几日,来日...只要你能安然出来,便如凤凰涅槃。” 钟锦意听母亲如此说,微微皱了皱眉,却也没说什么,此刻孙氏拿出一盒糕点,以及几个小菜道:“好久没有吃母亲做的小菜了吧,有没有想念...” 母亲的反应让她越发失望,没去管那些廉价的小吃,失魂落魄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。 “母亲,这是我最后一顿饭了吗?” 孙氏眼神微闪烁道: “这些日子你受苦了,母亲知道你最爱吃桃酥,今日给你带来的,快些吃吧。” 钟锦意想起钟锦绣今日的说辞,看向母亲的目光,多了些审视,少了诸多温情。 “母亲,我怎么忘记了,母亲一向沉稳,就连浩弟没了之后,也不见母亲多么伤怀...” “母亲只当我们是你炫耀的工具,一旦没了价值,便毫不犹豫的抛却?” “浩弟死了,姜家给了十分利利益,丰厚的赔偿,你便默认了弟弟的死,那么我呢?你收了多少利益?嗯?” “啪......” 孙氏一巴掌扇过去,狠狠的,训斥了口不遮拦的女儿。 她是一个母亲,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出了事,她怎么能不生气,怎么能心安理得? “锦意,你太让母亲失望了,母亲含辛茹苦拉扯你长大,你怎么能如此想母亲?你考虑过母亲的难处吗?你怎么能如此自私,他们还是你的弟弟meimei啊。你难道想要逼死他们吗?” “所以母亲还是想让我死是吗?而且是死在沈家别庄内?到时候就说是沈家逼迫?” “锦意?” 孙氏怒吼一声,然钟锦意面色冷然道:“母亲,天色已晚,你且回去吧。” 孙氏将桃酥往她跟前推了推,随后道:“桃酥还热着,凉了...就不好吃了。” 孙氏要走,然钟锦意却悠悠唤了一句道:“母亲.....” 孙氏转身,望向那她寄满希望的女儿,在她与孙昭有私情的时候,她看向女儿的目光便越来越不是滋味了。 她利用女儿与孙昭私情,威胁娘家嫂嫂,便是要将自家小女许给孙家。 这婚配刚入了定,却不曾想,却出现这么一出事。 娘家嫂嫂如今对她们恨意满满,唯一能消除她恨意的事情,便是将害得他儿子枉死的凶手,交出去。 可是交出去,便是告诉世人,他们之间有私情。 她自然不愿意。 然今日娘家嫂嫂来信说,只要将女儿处死在沈家别庄,她便同意那一桩亲事了。 她细细想来,觉得可行,若是女儿死在此地,他日便有人弹劾沈家为了名声,杀死无辜女子。 吴妃在后宫,自然能够拿捏住皇后。 钟锦意最后提醒一句母亲道:“母亲,今日一别,便是用永别,女儿今日叩拜母亲十多年生养之恩。” 钟锦意跪地叩拜,孙氏心中微触,眼眶微红,离开别院,却久久没有离去,直到宝珠从别院内跑出来,看见孙夫人,忙跪下哭喊道:“夫人,小姐她去了...” 孙氏久久不动,宝珠喊了一声道:“夫人...” “去...”然话音还没落,孙氏胸口微闷,一口血呕出来,一时间慌乱不已。 钟锦绣早早的被桃子唤醒,还没从床上下来,便听桃子道:“别庄里传出消息,说锦意小姐没了。” 钟锦绣微楞。 桃子又道:“是三夫人亲自送她走的...” “三婶娘如何?” “听说从别庄出来便昏厥了。” 亲自将女儿送走,她能好吗?当然钟锦绣能让她更不好。 钟锦绣当日便去寻了阴氏,说明此事,阴氏对于给人辩白,是一把好手。 且朝堂上还有沈明泽,一派说辞,便将钟锦意说成了可怜兮兮,让人怜爱之人。 沈明泽的文采,无人怀疑。 就如钟锦绣对阴氏说的那般,钟锦意是无辜之人,然孙昭无耻,因为钟家退婚,故而挟私报复,言语侮辱。萧睿铜为人不堪,几番对钟锦意侮辱,众人皆有耳闻,所以他的死,无人怜悯。 也就是楚王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。 不过沈明泽也不曾让他说什么,便道:“翼王府无人承继,臣以为,该过继宗室之子入翼王府,臣这里有个人选,还请陛下定夺。” 天圣帝道:“沈御史请说。” 楚王殿下本欲要反驳,然她听了沈明泽的候选人之后,便默许了。 因为他选择的乃是楚王府庶子,萧偃,今年十二岁。 过继给送去的翼王膝下,继承爵位。 庶子是谁她根本不在意,但是若是能承袭翼王爵位,与他来说,有利无害。 所以对于沈明泽所言,他没有任何反驳之意。 待下了朝,楚王殿下第一次邀请了沈明泽一起。 “沈大人,冤家宜解不宜结,咱们出去喝一杯?” 沈明泽道:“楚王殿下还是回去准备吧,我就不打扰您了。” 楚王殿下也没有阻拦,道:“那咱们改日在叙。” 钟温今日听沈明泽在朝堂上为女儿辩解,老泪纵横,感激的话说了不止多少,然沈明泽看着钟温道:“都是一家人,钟大人不必如此?只是锦意表妹决然,殉葬...也是锦意表妹忠贞不二,晚辈心中惋惜的很。” 钟温心中惶惶,他这几日骇然不已,深怕受牵连,夜不能寐,噩梦连连。 今日朝堂之上听楚王提及,他便觉得这一顿惩戒是免不了了,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免职的准备。 然多亏了沈大人......至于女儿...... “她...若是知晓自已死后有人帮她证明,该是安息了。只是能不能求沈大人与皇上说一声,将那宗亲之子,过继到小女名下?” 沈明泽轻笑一声道:“钟三叔,这个请求,赎某不能满足,萧诺过继给翼王府,自然一过去便是翼王,然锦意表妹不是先翼王妃...” ...... 钟温回到府上,一直唉声叹息,孙氏因为女儿的死,如今正病着,钟温将此好消息说与孙氏听,孙氏听女儿诬名被沈明泽清除,一口血又吐了出来。 还能听见她痛苦声:我那苦命的女儿啊...... 哀怨悔恨...... 钟锦绣正听着阴氏议论这件事,最后以一句‘这是最好的结果了’收场,刚从东院出来,便听说门房讲,顾家二少夫人来了。 她好长一段时间,才意识到,锦心过来了。 钟锦绣让人领她进来。 “锦心怎么来了?” 钟锦心看了看四周,钟锦绣会意,道:“走吧,先去给二舅母请安。” 钟锦绣微微颔首,去见了阴氏,阴氏急着出门会友人,让钟锦绣招待着。 最近阴氏经常出门,说是听戏。 看来那鸿公子的戏曲,老少皆宜。 钟锦绣领着钟锦心去见了外祖父,随后才回了自已院落。 钟锦心申请恹恹道:“jiejie,锦意她死了...” “嗯,服毒自杀,就死在沈家别院内。” “大姐?” 钟锦绣看着钟锦心唏嘘模样,便问:“你想问我此事与我有关否?” 钟锦心敛眉,心中有自已的思忖。 她早就知晓孙昭与锦意的私情,且她一直关注着两人,以她的情报来说,孙昭那人口不遮拦,丝毫不顾念兄妹之情,他能不知他在外私传此事,钟锦意将面临何中境地吗? 昔日情谊,难不成就是要逼死她吗? “大姐,我没有如此想,孙昭此人,毫无口德,置锦意meimei与不堪境地,死有余辜,可是锦心meimei何辜?” 钟锦绣知晓锦心为锦意打抱不平,钟锦绣只看了她一眼便道:“锦心meimei,四妹之死,是因为三婶娘,根据别庄管家来报,四妹死之前,三婶娘去看过。” 钟锦心听着不说话了。 钟锦绣轻声叹息一声道:“锦心,爹如今常居在常州,我们钟家已经没了往日辉煌,我也无能为力,只能尽量保全她的名声,保全我们钟家的名声。” “系数最近之事,若是锦意之事流传,与你我二人影响深厚,好在你我之前在受梁府教导,有梁老夫人作保,旁人也不敢多说嘴。” 钟锦心本来怀疑她,可听她深知其中严重性,不疑有他,她如今身怀六甲,且最近有关她的传言也传出去不少,她应顾不暇的。 “如今锦意meimei出事,三婶娘出事,咱们是不是该去探望?”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:“母亲不在身侧,咱们该去看看的,可是锦心啊,锦意在我沈家别庄出事,三婶娘对我毕竟是有微词。” 钟锦心蹙眉道:“这事怎么能怪你,表哥在朝堂力证锦意meimei清白,将一切罪责推给孙家,便是料定孙家理亏,不敢言语,且此事是锦意meimei来寻大姐庇护,大姐做了该做的,庇佑她在别院,此事都怪三婶娘,怎么就...” 钟锦绣见锦心相信自已,微微放心了。 “咱们去叫大嫂一起吧。” 如此她们三人便去了三婶娘家,慰问三婶娘。 彼时三叔也在,他面上愁容,鬓发处都有了白丝。 钟锦心不忍心道:“三叔请节哀。” “罢了。是她福薄...”钟温想起什么,“沈家姑爷在朝廷为锦意说的话,三叔敏记在心,锦绣啊,三叔自小就知晓,你是个有福气的。”